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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0万级台阶的教坛赞歌 记福建省漳州市龙文区石洲小学教师阮文发 2007-04-20 一个右腿残疾的教师，每天单腿跳跃过120级台阶，风雨无阻地给孩子上课，单腿站立课堂万余个小时，且一坚持就是29年。一个仅有初中文化、偏远渔村的教师，却取得了高级职称，还先后获得省先进工作者、自强模范、十佳职工以及“五一”劳动奖章等荣誉。 他就是漳州市龙文区朝阳镇石洲小学教师阮文发！ “我要当教师，我要教孩子读书识字” 石洲村距市区遥远，交通闭塞，除水路外只有一条坎坷不平的小路与外界相通。村民们世代靠打鱼为生，大字难识几个。 出生于石洲村的阮文发从小便患上了小儿麻痹症，右腿萎缩蜷曲，比左腿短了一大截，根本无法用双脚走路！不能打鱼，母亲便省吃俭用地送儿子上学，想让儿子靠文化吃饭。 初中毕业后，阮文发成为石洲这个小渔村唯一的“文化人”。村支书希望他留村工作，并提供了两份工作给他——村财务会计和村小代课教师。 当时，石洲小学设在半山腰，而阮文发的家在学校对面的半山腰，上山下山有120级水泥台阶。渔民们认为阮文发一定会选择当会计，然而，阮文发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当一名教师！ 阮文发并非一时冲动。从小，阮文发便深知渔民太需要文化了！在生活中，渔民吃了太多没有知识的亏：动手制作编渔网用的梭子，因不会用尺子，只能用小木棍来比划；个别渔民买回来了先进的打鱼机器，但因看不懂英文，机器只得闲置…… “那时，渔民在陆地上没有土地，全部漂在海上，加上都是文盲，让人瞧不起啊。”阮文发说，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，就是要用知识改变渔村，要教孩子读书识字。 为了当好教师，阮文发毅然扔掉了陪伴他多年的拐杖，每天靠左脚跳跃着上课。这根拐杖阮文发一扔就是37年！ 扔掉拐杖的日子，如台阶一样不平坦。没有人能记得清，在往返学校的120级台阶上，单腿跳跃的阮文发究竟摔过多少跤、跌倒过多少回；也没有人能够想象，家中的亲人为他有多么地担心。但阮文发坚强地挺过来了，跌倒了、爬起来，再跌倒、再爬起来……一年，两年……直到石洲小学搬迁，他跳跃着到山腰的小学教书整整29年！ 有人替阮文发算了一笔账：狭长的梯状台阶有120级，每天到学校来回4次，29年间，阮文发至少跳跃了360万级台阶！ “学生就是我人生的拐杖，我要让孩子全部走进教室” 在阮文发眼里，他并不残疾，走路依然四平八稳。阮文发说：“我没有拐杖胜过有拐杖，因为学生就是我人生最好的拐杖。我要让孩子全部走进教室，接受良好的教育。” 石洲小学只是一个村级小学，学生最多时有120多个，教师只有几名，而且像走马灯似地换。1969年，刚当上代课教师的阮文发便担任了小学二、三年级复式班的全部教学工作。尽管学生只有28个，但把各年级各学科的课程上完，已让他累得够呛。但阮文发一直主动“挑大梁”，教着复式班。 渐渐地，只有初中文化的阮文发感觉到自己的底子薄弱，便在“刻苦”二字上下足了功夫。阮文发常年担任着繁重的教育任务，业余时间几乎全部在辅导学生，但他竟完成了函授中专课程，拿到了中专文凭。要知道小渔村到市区有50余里的坑洼路程，而阮文发只有单腿走路，他是如何完成中专学业的呢？旁人不解，阮文发只是呵呵地笑。 正如渔民们亲眼目睹的那样，阮文发全身心地扑在教育上，扑在孩子身上。1997年，阮文发接任了一个毕业班的语文教学，考试摸底后，他发现全班成绩最差的学生阮建（化名）并不笨，只是上课总提不起精神。阮文发多次找阮建谈话，最后才摸清了他“差”的原因是父母长期感情不和。为了让阮建安心学习，阮文发先后15次找阮建的父母谈心，终于，阮建父母的疙瘩解开了，但阮文发的帮扶工作并没结束。只要一有空，他就往阮建家里跳，风雨无阻，逢年过节照样为阮建补课……阮文发的真诚感动了阮建一家。最终，阮建化厌学为好学，成绩直线上升，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中学。 渔民们感激阮文发，因为他及时把辍学的孩子从渔船上拉回课堂。当时，渔村贫穷，渔民出海打鱼需要帮手，而上学又需要交学费，渔民们常常萌生让孩子辍学的念头。因此，学校的学生辍学率一直很高。然而，阮文发却和家长“较真”了：一旦发现有孩子没来上学，就单腿跳跃着到渔船上进行家访，风雨无阻。 多年来，阮文发单腿跳遍了石洲村各家各户，沿江走访了各家渔船，把200余个辍学的孩子带上岸来，并送进了学校，使整个渔村小学的入学普及率达到100%。 “渔村需要我，孩子需要我，我没有理由不选择留下” 小渔村条件艰苦，公办教师没人愿意来，代课教师也常常是教一两年就走掉了。而阮文发一干就是30余年，其间的辛酸实在太多。 1988年5月的一个星期天，阮文发到漳州市参加函授学习，由于当天课程紧、学习任务重，到了晚上7点钟才结束功课。为不耽误第二天上课，阮文发急匆匆往家里赶，当他下车跳进漳滨村时，天上下起了暴雨。顿时，漳滨与石洲这段2公里长的田间小路被雨水淹没了，正常人在这样的路上行走都很艰难，况且是残疾的阮文发呢！一路上，他跌倒了就爬起来再跳，再跌倒就再爬起来跳……跳至半路时，左脚皮全磨破了，便改用爬……等爬到家中时，已是深夜了。妻子看到“泥丈夫”，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…… 1990年暑假，一个机会悄然而至：学区领导考虑阮文发单腿跳台阶不易，决定让他异地任教。不知咋的，这消息不胫而走。一天晚上，几名家长摸黑赶到阮文发家中，近乎哀求地说：“阮老师，你不能走。如果你调走了，咱家的孩子咋办？我们哪里去找你这样的好老师呢？我们这一辈不识字已够惨了，不能再让孩子们失学啊！阮老师，看在乡亲的份上，请你留下来吧！” 一头是家长，一头是家人，阮文发困惑了、动摇了：“是啊，我走了，学校往哪儿去找教师呢？不！决不能因自己的调离而让30多个孩子辍学呀！”想到这些，阮文发当即表态：“没有渔村就没有今天的我，既然渔村需要我，再苦再累我也得留下！” 阮文发理解家人的担心，但他实在无法割舍渔村的孩子，最终他还是选择留下来。事实上，阮文发1989年就已转为公办教师，调离的机会很多，然而他依然选择了坚守。阮文发感慨地说：“不是我不想走，而是舍不得乡亲们，更舍不得小渔村的孩子们，我没有理由不选择留下！” “只要和渔村孩子在一起，搬到哪里都可以” 1998年，区政府为帮助渔民发展外海作业，对小渔村进行布局调整，整体迁村到江东北引水闸下游的江畔，并决定把学校搬迁到新村。阮文发来到新石洲小学任教，并担任了校长职务。他说，“我对教育一片赤诚，只要和渔村的孩子们在一起，搬到哪里都可以。” 搬进新学校的第一天，阮文发心里就凉了：简易的6间校舍，民房结构一字摆开，小操场仅有一杆国旗而已，没有办公室、没有围墙，甚至连厕所也没有！但阮文发凉的心马上又热了起来，他决定亲自动手改变新学校的教学条件。 于是，阮文发一方面配合村里争取政府投资款，一方面向主管部门求救。款没到时，阮文发便央求渔民们帮忙，而他自己总是一马当先，挑重活、干累活，凭着一条腿蹬上跳下。手磨出了血泡，脚被砖头砸伤了，阮文发都顾不上。终于，学校先后修建了花坛、厕所，新盖了办公室，筑了围墙和校门，学校像个学校了！ 在新石洲小学，阮文发一干又是8年！令人振奋的是，他辛勤的汗水结出了丰硕的果实：在省“两基”验收中，石洲小学普及程度“八率”均达标，并顺利通过省“双高普九”验收，获得上级领导和周围群众的交口称赞。 眼下，新石洲小学只有13名学生，马上就要在学校布局调整中撤并了。阮文发将要到另一所小学任教，开始新的人生跳跃。他说：“学生就是我最大的牵挂，我绝对不会停止跳跃！” 摘自：《中国教育报》2007年4月2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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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7-4-20 14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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